小小说【疼】：一个关于爱与痛的感人故事

作者：李德高

今天是星期六，约好了，去钓鱼。去济南最远的莱芜区。和弟弟。

痴迷，在那山水间，那份趣。当看到微明夜在水中闪出的幽深，如醉酒，有着那份执着，不愿放下。

很冷，这么冷，刚刚来，还不适应。加衣也侵透到骨子里。

周六晚，找到一个避风处，上面高坡，挡风。左右芦苇，伸出竿，等鱼儿上钩。

秋雨刚过，月儿到很晚才露脸，冷颜冷面冷眼。分明仍看到一丝温暖，却不知为什么。

周日仍是东北风，我们坐北朝南，阳光很足，昨天天气预报是八到九度，体温感觉至少要高出十度。

已过下午四点，收竿返程。夜里没有睡好，也不想什么，只是睡不好，已经好长时间都是这样了。

高速路到济南有两个休息区，相隔差不多三十多公里路程，每个休息区都停下休整一会。

第一个车程时，弟弟怕我害困，拿出两粒口香糖，他也嚼着。

就是这口香糖，想必他嚼到了龋齿上，应该是有牙洞已露了神经。开始疼。到第一个休息区时，用了一些水漱口，疼已退去。

再上高速，多话。我也不太在意。到第二个休息区，他开始疼，轻微，我能感受到，已经少话和无话。

行至半路，疼开始加剧，问我要水，“在包里，你自己拿〞。我没能感受到他的隐而不发。

开始喊疼，比那般透骨寒还冷的疼，淌着汗，泪眼。我感受到了，疼也浸到我心里，我开始默默流泪。无助，是的，是无助。那时就想，替他哪怕分担一点点疼，也能心慰。

只能自己受，骨肉相亲骨肉之情，也是无助。这时体会到的难无法用文字和语言表述。你看他，只知钻心疼，疼已经牵走了一切。不知佛是怎样悲悯疼的，而我只是无助。

却原来有一种疼，是别人的。这别人即使是你的至亲，又能如何？你可以联想你自己的类似经历，大概不是这牵走一切的疼。换位思考，能够做到的，只是形式，你代替不了他的位置。

“哥，已经不疼了。今天去了医院，是龋齿，牙洞在感受不到的地方，露了神经，已经拔掉了〞。

“好，吃饭注意些〞。

（2024年10月21日）